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散文│文学园地│Wenxue Yuandi

望着那摆动的荷叶, 线学起了十字绣来,生活的苦与乐以 眉头。天哪,这当兵的事,工作的事,
那鲜艳欲滴的荷花 及 对未 来的设想,与对远 在天 边丈 是那么容易办成的小事吗,我们哪有
和刚钻出污泥的小 夫 的思念等 等,一切的 一切,尽 在 这 那样的本事啊?没办法,只好一一复
荷,似也有几缕清风 默默绣花的不言中。 信,如实解释我们的难处和不能相帮
扑面,缕缕 荷香扑 的理由。
鼻,更有丝丝不断的 还以为仅仅是随意的一问与顺
温情涌动,心中总是 口的一答呢,所以早已忘掉了此事。 没想到工作的几十年中,未能为
暖暖的,甜甜的。 岂料 去年 我的七 十 寿辰 时,侄 女果 亲友们办过任何一件大事的我们,事
真兑现许诺,将一幅绣了好几个月才 过 这么 些年后,终能 得到他们 的谅
完 成的十字绣品呈献在面前。只见 解 和 如 此 评 价,既 感欣 慰不已,更 感
那一米多见长,六十来公分见宽的画 羞愧难当。不料秀妹又说:都怪我们
中,数 支田田的 荷 叶,几 朵 盛 开 的 荷 以前不懂 事,不 了解情况。而且 只 知
花,还分别有一支结籽的莲蓬和含苞 自己有困难,一有什么难处就想到你
待放的小荷,都在微风中轻轻摆动。 们,没有给 你们 少找 麻 烦。如 果 你们
而 画的 右上 方空白处,恰到好 处 地 当时也像 时下一 些 贪 官那 么有“ 神
绣出了几行娟秀的草书。整幅画栩栩 通”,那可就 麻烦了。弟媳接着说:
如生,而且字和画配合得如此完美, 是 啊,要是 一出 事,谁 都 跑 不 脱 。
绣起来肯定费工又费时。看得十分入 清弟也说:还 是 你们 这 样两袖 清风
神的 我,正在用心 辨认 那几 行草书 好,不只你们自己 轻 松自在,连 我 们
的意思 时,亲友们 也 过 来 围观。此 时 也 不用 担 什么心,吃饭香,睡 觉也 踏
侄女认真地 对 我说:这幅画就是你 实……
们一生的写照,出污泥而不染。没想
到侄女不仅心细,而且还有一定鉴赏 我的眼泪再也止不住了。不竟又
品位呢。无 怪能 从千姿百态 的众 多 联 想 起,如 今早已老 迈、两手 空 空再
画样中,独具慧眼地选出这么一幅, 也无力助人的我们,还常常被亲友们
千针万线绣出来送给我,竟然是为了 惦 记 着呢,隔 三岔五 总能接到他们
表达她的如此心意。她的善解人意, 嘘寒问暖的电话,特别是每逢年、节
使我大为惊异,而更为难得的是,她 之前,总要被他们不断地催促回去团
令人感 动的那 一片 纯 真之情。不 仅 聚。而且他们深知少小离家的我,如
如此,她的这番话还引起了亲友们的 今鬓毛虽衰,但却依然关注着家乡的
共 鸣,他们 都 异口同声地说:就 是, 一切。所 以每 次 返 乡,总 要 带 我去赏
就 是,老二(长 辈 们 一直都 这 样 叫 美 景、品美 食,让 我 亲身感 受 家乡的
她)说的就是我们的心里话。我的泪 进 步,领 略 故 土的 变 迁。那 种良苦 的
花含在 眼 里,不竟 又 想 起了若 干年 用心和无微不至的关心,那种血浓于
前一些纠结的往事来。 水的亲情,那种无 处不 在的手足 之
爱,每每让我动容,让我陶醉。
记得 我们还在西藏当兵之时,
一 次秀 妹 来 信讲,她 儿子初中毕业 如今,这幅十字绣品就挂在我家
了,想 到 西 藏 去当兵,一定 要 我 们 帮 的客厅里,每当进进出出走过它面前
帮忙……事隔不久,弟媳也来信说, 时,我 都 要 张 望 几 眼。望着那 摆动的
内地 不好找 工作,想 去西 藏 落脚,请 荷叶,那鲜艳欲滴的荷花和刚钻出污
我们想想办法……拿 着类似内容这 泥 的小 荷,似也有几 缕 清风 扑面,缕
些最 怕 接到的信,我 和 老 伴 皱 紧了 缕荷香扑鼻,更有丝丝不断的温情涌
动,心中总是暖暖的,甜甜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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