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沸腾、盗贼蜂起”,城镇“道路不平、电灯不明、女子无情”等描述。二是全国各地所
谓“ 赤 匪 ”割 据 的 报 道 ,有 全 国 示 意 图 ,有 各 地 军 事 指 挥 和 政 治 首 领 朱 、毛 和 贺 龙 、徐
向前等人的名字。想来杂志具有进步性,弥足珍贵,可惜我那时年幼无知,未能收藏起

来。三是读到一篇自称红军俘虏的国军军医,记述红军及其长征实录长文,颇具吸引
力。后来在阅读中得知,这是陈云长征至川西,化装成商人,潜回上海后赴莫斯科向共
产国际报告长征及遵义会议情况之前,为了文章便于在国统区传播,隐其真实身份、化
名以第三者口气而作。陈云出身于商务印书馆学徒,亦为小学文化基础,早年投身革

命,年轻时文章就写得很好,后来著述颇丰,其书法遒劲、飘逸,我和全党同志一样,尊
为学习楷模,大有“高山仰上,景行行止”;“虽不能至,然心向往之”之概。
在盐井柜房当打杂工,我是数十人中年纪最小、工钱最少、地位最低,不仅常遭掌

柜打骂,还被恶少欺负。母亲鞋尖脚小,每月关饷那天,从近20华里远、翻过著名的“五
里三坡”来拿钱养家,连井房大门都不准进。即使如此,不到一年,陈络耳胡一句犹如
晴天霹雳的话:“袁老幺,你回家到学校去读书吧!”就把我解雇了,在年幼时就饱尝失
业之苦。后来几年,我当过看牛匠,做过月活,打过天咡,当 过 力 夫 ,割 过 饲 草 卖 ,做 过
最小的生意……在苦难中我仍未放弃阅读和自学,看到一纸印刷品如获至宝,但有时不

敢“窃读”,怕雇主指责影响干活,正是求学长知识的黄金岁月,就如此流逝了!
后来在部队和地方企业机关工作,上班时间也不允许看书,怕被领导视为不务正
业和不安心工作,当然也免不了有“窃读”的时候,但要注意影响,适可而止。那时政治

运动不断,平时每周至少有半天政治学习,除指定的文件和书目外,读自己喜欢的书报
也是“窃读”。在讨论时,可以离题万里“东说南山西说海”,就是不能看其他书报;上
班时间读书被视为非法。70年代后期,我由企业党委组织部调宣传部工作,有人认为是
“失宠、无权”,我则窃窃自喜,因为是从事理论宣传,上班时间看书读报名正言顺亦属

工作范围,因为要写学习计划、学习要点,要为广大干部作辅导报告准备讲稿,到基层
检查政治学习,主持学习的领导要求“给大家讲几句”,如此等等,上班时间不读书看报
研究刊物怎能行?那时新书出版后由新华书店内部配售,我负责买书,免不了私心,没

有配给但我喜欢的书一定要搞到手,经图书保管者登记、编号、盖章后,我捷足先登,
签名借阅,如期奉还。在宣传部工作至退休十多年,确实还学了一些东西,为退休后继
续为党工作——先后被省委党报党刊等多家省级报刊聘为特约评报评刊员多年,并为
终生写作,走上文艺创作之路打下了一定学识基础,弥补了受正规教育程度的不足。长
期 在 家 读 书 学 习 和 写 作 ,不 在 于 有 多 少 聘 书 、证 书 ,有 何 名 气 ,有 几 许 收 入 ,而 最 大 的 收

获是影响了下一代和第三代的好学上进、追求卓越。去年毕业于北京外国语大学的外
孙女考入了美国一流、世界排名13位的霍普金斯大学高级国际关系研究院,已于去年
7月27日赴华盛顿读研,步新任驻美大使崔天凯后尘,实属不易,圆了“一代更比一代

强”的梦,我打心眼里高兴。从这一点来说,现在应该感谢决定调我到宣传部工作的领
导 者 了。
“窃读”使我终身受益。“窃读”何止鄙人一个,感同身受不乏其人!可惜的是新中
国成立前我受年龄、文化、地位、环境所限,不能像那些潜伏者一样,具有“窃读”革

命书籍和进步报刊,从而为夺取全国政权的献身精神和可贵经历。对于革命先烈,我
和大家一样怀念他们;对于健在的革命前辈,我更是崇敬有加。现在,无奈的“窃读”
已一去不复返,年逾八旬的我,身处盛世,能为实现中国梦略尽绵薄之力而深感欣慰和

自豪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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